不愿

   

[薛箐]烂柯(序)

◎新人写手
◎因为感觉 @挽山河 的文写的好,就是太短不过瘾。于是我进行了补充,扩写,引用的部分我会加粗,现在这篇是墨香原文的搬运,当作前传,有添加和删改。主要目的是埋感情线,与挽山河大大的文作连接。
◎授权请看我的主页,我是对大大文进行扩写,所以请先移步大大的文观看。
◎想写成长篇,所以会努力

   




       等薛洋走出好远,阿箐才敢微微地动了一下。她不敢相信坏东西杀了道长,但一切都是真的。阿箐将脸埋在了膝盖里面,默默的哭了起来。现在一切真的都毁了,回不去了,阿箐知道。
     
       刚与晓星尘相遇时,阿箐只是一介孤女,无父无母。在义城这个地方流浪,晓星尘是这十二年遇见的人中唯一对自己好的。想起那天,阿箐陷入了回忆中。

       那个时候自己故意碰瓷道长,想偷他的钱袋,于是故意撞上去。晓星尘却扶住了自己。还关心她。

        晓星尘扶住了阿箐,对阿箐说:“那你慢些,不要走这么快。再撞到人就不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他只字不提自己也看不见,牵着阿箐的手,把她引到了路边,对阿箐说:“这边走。人比较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明明他才是那个需要人帮助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的言语动作温柔又小心,阿箐将手伸出去时犹豫了下,最终,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腰间的钱袋飞速捞走了,道:“阿箐谢谢哥哥!”

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道:“不是哥哥,是道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眨眨眼:“是道长也是哥哥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笑道:“既然叫我一声哥哥,那就把哥哥的钱袋还回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这种市井混混儿手脚就算再快十倍,也瞒不了修仙之人的五感。她一听不好,持杖拔腿狂奔,没跑两步就被晓星尘单手擒住后领,提了回来:“说过不要跑这么快,再撞到人怎么办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又扭又挣,嘴唇一动,上齿咬住了下唇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正在这时,街角匆匆拐出来一个中年男子。他一见阿箐,眼睛一亮,骂骂咧咧地走过来:“小贱人,逮着你了,把我的钱还过来!”

       骂着不解气,又挥手一巴掌就朝她脸上扇来,吓得阿箐连忙缩脖子闭眼。岂知,这一耳光没落到她面颊上,反而被人半路截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 晓星尘道:“阁下稍安勿躁。这样对一个小姑娘,不太好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阿箐偷偷张开眼瞄了瞄,那中年男子明显使了大劲儿,手掌被晓星尘看似轻巧地托着,却不能再前进半分,心中犯怵,嘴硬道:“你这半路杀出来的瞎子,枉作什么英雄好汉!这小野贱人是你相好啊?你可知她是个贼!她扒我的钱袋,你护着她,你也是贼!”

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一手抓着他,一手擒着阿箐,回头道:“快把钱还给人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连忙从怀里掏出那一点小钱递了过去。晓星尘放开那中年男子,他低头数了数,没少,瞅瞅这瞎子,知道不好对付,只得讪讪走了。晓星尘道:“你胆子太大了。看不见,竟然还敢偷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阿箐一蹦三尺高:“他摸我!掐我屁股,掐得可疼了,我收他点钱怎么了。那么大一个袋子就装了那么点,也好意思凶巴巴地要打人,穷酸鬼!

 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摇摇头,道:“既然如此,你更不应该去招惹了。若是今天没人在场,一耳光可解决不了这件事。小姑娘好自为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他说完,转身往另一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捏着她偷来的那只小钱袋,呆呆地站了一会儿,忽然把它塞进怀里,敲着竹竿追了上去,一头扎到晓星尘背上。晓星尘只得又扶住她,道:“还有什么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道:“你的钱袋还在我这里呢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道:“送给你了。钱也不多。花完之前都别去偷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道:“刚才听那个臭衰鬼骂人,原来你也是瞎子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听到后半句,晓星尘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,笑容也一下子消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天真无忌的童言,最是能致命。小孩子什么都不懂,而正是因为他们不懂,所以伤人心才往往最直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缠眼的绷带下,一缕血色越晕越浓,几乎透布而出。他举手虚掩其上,手臂微微发颤。挖眼之痛和挖眼之伤,不是那么容易就痊愈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喜滋滋地道:“那我跟着你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勉强笑了笑:“跟着我做什么?你要做女冠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道:“你是大瞎子,我是小瞎子,咱们一起走,刚好有个照应。我没爹没娘没地方可去,跟谁走不是走,往哪儿走不是走?”她十分聪明,生怕晓星尘不答应,看准了他是个好人,又威胁道:“你要是不带上我,不答应我,我花钱很快的,一下子就花光了,到时候又要去偷去骗,被人打老大耳刮子,打得找不着东南西北,多可怜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笑道:“你这么鬼灵精怪,只有你把人骗得找不着东南西北,谁能打得你找不着东南西北?”

        阿箐又缠又赖,又装瞎装可怜,一路巴着他。晓星尘说过好几次跟着他很危险,阿箐就是不听,连晓星尘经过一个村庄去除了一头多年成精的老黄牛也没吓走她,仍是一口一个道长,牛皮糖一样地黏在他周身附近一丈之地。跟着跟着,也许是看阿箐聪明喜人,胆子大,不碍事,又是个看不见的小姑娘,孤苦无依,晓星尘便默许她跟在身边了。

        这时,晓星尘和阿箐正走在一条平坦的长路上,道路两旁有齐腰高的杂草。忽然,阿箐“啊”了一声。晓星尘立刻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 阿箐道:“哎哟,没什么,脚崴了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道:“是吗,要不要我背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喜出望外,竹竿打得砰砰响:“要要要!”晓星尘笑着背转向她,单膝跪地。阿箐正要扑上来。
          后面的画面突然模糊,后来她和晓星尘在义城门口遇见了薛洋,然后晓星尘救了薛洋,却没想到救回了一个仇人,害死了晓星尘和宋岚,现在却造成这样的后果。只能说世事无尝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在悲伤的情绪中,回忆深入到晓星尘死时的情境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那个时候薛洋阴冷地对着晓星尘笑了几声,道:“晓星尘,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你。我最最最讨厌的,就是你这种自诩正义之人,自以为品性高洁之人,就是你这种总以为做点好事世界就变美好了的大傻瓜,蠢货,白痴,天真!你恶心我?很好,我会怕人恶心吗?不过,你有资格恶心我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微微一怔,道:“……你什么意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阿箐的心,那时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!‘道长!’

          薛洋道:“最近咱们晚上都没再出去杀走尸了吧?不过前两年,我们是不是隔几天就出去杀一堆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嘴唇动了动,似是微觉不安,道:“你现在说这个,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     薛洋道:“没什么意思。就是很可惜你瞎了,两个眼珠子挖没了,看不到,你杀的那些‘走尸’,被你一剑贯心的时候,多害怕多痛苦啊。还有跪下来流着眼泪给你磕头求你放过他们一家老小的,要不是舌头都被我割掉了,他们一定会放声大哭,喊‘道长饶命’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浑身都抖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 好半晌,他才艰难地道:“你骗我。你想骗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薛洋道:“是,我骗你。我一直在骗你。谁知道骗你的你都相信了,不骗你的你反而不信了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踉跄着劈剑朝他砍去,喊道:“闭嘴!闭嘴!”

          薛洋捂住腹部,左手打了个响指,从容后退。而他脸上的表情已不像个人,两眼里竟然闪着绿光,他那对笑起来时会露出的小小虎牙,让他看起来活生生是一只恶鬼。他叫道:“好!我闭嘴!你不相信,跟你身后那只对对招,让他告诉你,我又没有骗你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 剑风袭来,晓星尘下意识持霜华反手格挡。两剑一交,他就怔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不是怔住了,而是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尊神形枯槁的石像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很小心、很小心地问道:“……是子琛吗?”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宋岚的尸体站在他身后,看似凝视着晓星尘,双眼却不见瞳仁,手持长剑,与霜华相交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他们二人以往一定常常切磋剑法,是以双剑相交,单凭劲力,已能判断对方。但晓星尘似乎不敢确定,缓缓地转身,很慢很慢地伸手,摸到了宋岚的剑的剑刃。再顺着剑刃往上摸,摸到了剑柄上刻着的“拂雪”二字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的脸越来越白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他六神无主地摸着拂雪的剑刃,连锋刃割破了掌心也不知道,整个人、连声音都一起抖得几乎散了一地:“……子琛……宋道长……宋道长……是你吗……“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宋岚静静地看着他,不言不语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缠眼的绷带已经被源源不绝的鲜血浸染出了两个血洞。他想伸手去碰持剑的人,但又不敢,手伸出又缩回。阿箐的胸口,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,疼得她和魏无羡都呼吸困难,喘不过气来。泪水如泉般从她的眼眶里流出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:“……怎么回事……说句话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他彻底崩溃了:“谁说句话?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薛洋如他所愿,说话了:“需不需要我再告诉你,昨天你杀的那具走尸,是谁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铛的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霜华坠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薛洋爆发出一阵大笑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跪在木然站立的宋岚面前,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薛洋笑得眼里泛起了泪花,恶狠狠地道:“怎么啦!两个好朋友见面,感动得都哭了!你们要不要抱在一起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死死捂住嘴,不让呜呜呜的哭声泄露出一丝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义庄内,薛洋一边走来走去,一边用一种既狂怒、又狂喜的可怕语气,破口大骂:“救世!真是笑死我了,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的心里,传来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疼痛。这疼痛不是从身体里传来的,而是她自身的魂魄在疼痛。她此时对晓星尘的痛苦感同身受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晓星尘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,伏在宋岚脚边,他缩得很小很小,仿佛变成了很虚弱的一团,原本洁白无暇的道袍已沾满了鲜血和尘土。薛洋冲他喝道:“你一无事成,一败涂地,你咎由自取,你自找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这一刻,在晓星尘身上,只剩下狼狈不堪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他一败涂地,满身鲜血、又一事无成,被人指责、被人怒斥,只能嚎啕大哭的自己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白色的绷带已彻底被染成红色,晓星尘满脸鲜血,没有眼珠,流不出泪水。明明很悲痛了,却表达不出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被欺骗了几年。将仇人当做好友。善意被人践踏。自以为在除魔降妖,双手却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。亲手杀了自己的好友!

           他只能痛苦地呜咽道:“饶了我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 薛洋道:“刚才你不是要拿剑刺死我吗?怎么一会儿又讨饶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 薛洋他分明知道,宋岚的凶尸在为他保驾护航,晓星尘不可能再拿得动剑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他又一次赢了。大获全胜。终于抱了常宅千里追击的仇,现在只要看晓星尘怎幺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像自已求饶就行了。但是为什么心里隐隐作痛,感觉这好像不是自己想要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算了一会把晓星尘杀了,再把小瞎子也抓回,还有宋岚那个狗东西也在,一会一切恢复正常了,就继续这么过吧!

           忽然,晓星尘拿起地上的霜华,调转剑身,锋刃架上了颈项间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一道澄净的银光划过薛洋那双仿佛暗无天日的幽黑眼睛,晓星尘松开了手,殷红的鲜血顺着霜华剑刃滑下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随着那一声长剑滚落的清响,薛洋的笑声和动作瞬间凝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沉默了半晌,他走到晓星尘一动不动的尸体身边,低下头,嘴角边扭曲的弧度慢慢回落,眼睛里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血丝。不知是不是看错了,薛洋的眼眶却微微的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随即,他又恶狠狠地咬牙道:“是你逼我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说完,他冷笑一声,自言自语道:“死了更好!死了的才听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薛洋探了探晓星尘的呼吸,捏了捏他的手,似乎是觉得死得不够透,不够僵,站起身来,进到一侧的宿房里,端出一盆水,就着一条干净的布巾,把他脸上的鲜血擦得干干净净,还换了一条新的绷带,细细地给晓星尘缠上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他在地上画好了阵法,置好了必须材料,将晓星尘的尸体抱进里面摆好。做完了这些,才想起来要给自己的腹部裹伤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他大抵是相信再过一会儿两个人就又可以再见了,心情越来越愉快,把地上滚落的蔬菜水果都捡了起来,重新在篮子里码得整整齐齐,还大发勤快地把屋子也打扫了一通,给阿箐睡的棺材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新稻草。最后,从袖子里拿出了晓星尘昨天晚上给他的那颗糖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刚要送进嘴里,想了想,却又忍住,放了回去,坐在桌边,单手托腮,百般无赖地等着晓星尘坐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却一直没有等到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薛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眼神越来越阴暗,手指不耐烦地在桌上滴滴地敲打着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等到天色已暗,他踢了桌子一脚,骂了一声,一掀衣摆起身,在晓星尘的尸体身旁半跪而下,检查自己刚才画的阵法和咒文。反复确认,似乎没错。皱眉思索,还是全部擦掉,重画了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这回,薛洋坐到了地上,很有耐心地盯着晓星尘,又等了好一阵。阿箐的脚已经麻过了三轮,又痛又痒,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密密啃噬,她的眼睛也哭肿了,看东西有点模模糊糊的。

         薛洋终于发现事态不可控制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他把手放到晓星尘的额头上,闭目而探,半晌,猝然睁眼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多半,他探到的,只有剩下的几片残存碎魂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而若要炼制凶尸,没有尸身本人的魂魄,是绝不可能成功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薛洋像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,那张永远都笑意满满的脸上,头一次出现了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不假思索,他后知后觉地用手去捂晓星尘脖子上的伤口。然而,血已经流尽了,晓星尘的脸已苍白如纸,大片大片已变成暗红色的血干涸在他的颈项间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现在才去堵伤口,什么用都没有。晓星尘已经死了,彻彻底底地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连魂魄都碎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在薛洋的故事中,那个吃不到点心、哇哇大哭的他,和现在的他差距太大了,让人很难把他们联系到一起。而此时此刻,阿箐终于在薛洋的脸上,看到了那个故事中茫然懵懂的孩子的一点影子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薛洋的眼中刹那间爆满了血丝。他霍然起身,双手紧紧捏起拳头,在义庄里横冲直撞地一阵摔踢,巨响阵阵,把他刚刚亲自收拾的屋子砸得七零八落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这时候,他的表情、发出的声音,比此前他所有的恶态加起来还要疯狂、还要可怕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砸完了屋子,他又平静下来,蹲回到原地,小声地叫:“晓星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他道:“你再不起来,我要让你的好朋友宋岚去杀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这整座义城的人我全都会杀光,全都做成活尸,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,不管真的可以吗?

         “我要把阿箐那个小瞎子活活掐死,曝尸荒野,让野狗啃她,啃得稀巴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无声地打了个寒战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无人回应,薛洋突然暴怒地喝道:“晓星尘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他徒然地揪着晓星尘道袍的领口,晃了几晃,盯着晓星尘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突然,他拽着晓星尘的胳膊,把他背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薛洋背着晓星尘的尸体走出门去,像个疯子一样,口里碎碎念道:“锁灵囊,锁灵囊。对了,锁灵囊,我需要一只锁灵囊,锁灵囊,锁灵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随着薛洋的远去,关于晓星尘的回忆也结束。

        “薛洋,你怎么敢! 那是,那是,那是道长啊!"阿箐的脸上满是悲痛,诉说着对薛洋的怨恨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等确认薛洋己经走远了,阿箐才站起来试一下。一时却站都站不稳,滚到了地上,蠕动半晌才爬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她又艰难地走了两步,身上却都是麻的,又酸又痛,但她心里知道自己必须动起来,还有事是只有自己能做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于是她忍着痛走了起来,每一步都如同针尖上行走,又刺又麻。

         但阿箐还是忍着痛,渐渐的将筋骨走活了,然后越走越快、越走越快、最后跑了起来。向着义城外与薛洋相反的路跑去。
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 等她跑出义城好久,终于把义城远远甩在身后了,她才敢将憋在肚子里的大哭放了出来:“道长!道长!呜呜呜,对不起道长!呜呜呜,是我太没用了……” 

       阿箐回想着刚才薛洋害死晓星尘的画面,如果自已不是什么都会,如果自己也有力量,是不是就能保护道长了。
  
    回忆完阿箐整了一下恩绪起身像远方走去,现在的自己太弱了,只能救助于那些所谓的仙人了。
   
    当时捡到坏东西时,他混身是血,伤的又重,那么一定是被追捕的坏人,自已一定要找到仙门,才能为道长和宋道长报仇。
   
    于是渐渐阿箐的身影消失在了人远方。


   “好黑啊,我这是…死…了…吗?”
   
    她的身体感到了阵阵寒冷,有一种冰冰凉的感觉从身上经过,左胸也很疼,被一倒穿心好像血从伤口处渐渐的离开了身体,身体也变得越来起冷了,呼吸好像也很困难。一切都昭示着她快死了。
   
    一阵困意袭了上来,她感到身体变的越来越轻,她应要死了吧。恍惚间过往的一幕幕从眼前经过,她记忆中好像想起了她为什么在这里。
   
    距离离开义城一晃己三个月过去了,天气变的逐渐寒冷起来。

      阿箐也就这么到处逃了有一段时日。她一边走,一边寻找附近的仙门世家,希望能揭露薛洋的恶行,让晓星尘和宋岚的冤屈去能得到申诉。有一次她走在一处陌生的城镇里,拿着竹竿,又在装瞎子,逢人便问:“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仙门世家呀?”“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厉害的高人呀?修仙的高人。”

     奈何,并没有什么人把她的询问当作一回事,往往敷衍两句就走。阿箐也不气馁,不厌其烦地一直问一直问,一直被挥手赶开。她见这里问不到什么,便离开了,走上了一条小路。

     她走了一天,问了一天,累得不行,拖着沉重的步子,走到一条小溪边,捧起溪水喝了几口,润了润干得要冒火的嗓子,对着水,看到了头发上的一只木簪,伸手将它取了下来。

     这只木簪原本很是粗糙,像一根凹凸不平的筷子。晓星尘帮她把簪身削得平滑纤细,还在簪子的尾部雕了一只小狐狸。小狐狸长着一张尖尖的脸,一双大大的眼,是微笑的。阿箐拿到簪子的时候摸了摸,很高兴地说:“呀!好像我!”

    “切,哪里像了。”薛洋不屑地说着把簪子从阿箐手里夺了过来。

    “闭嘴坏东西,我说上就是像就是像”阿箐伸手去夺簪子,结果因为自己身高不够而够不到,急的快要哭了出来。
    “把簪子还给我,坏东西。”阿箐继续伸手去够,却薛洋按着头给摁了回去。

    “不要,你说给我就给,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。”薛洋拿着簪子跑到了晓星尘身后。

    “道长!”

      晓星尘看着疯闹的两人,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 
    看着这只簪子,阿箐瘪了瘪嘴,又想哭。肚子里咕咕叫,她从怀里摸出一只白色的小钱袋,还是她从晓星尘那里偷来的那只,又从钱袋里抠出一颗小小的糖果,小心地舔了舔,舌尖尝到了甜味,就把糖又装了回去。 这是晓星尘留给她的最后一颗糖,吃了就再也没有了。

      阿箐低头收好钱袋,随眼一扫,忽然发现,水中的倒影,多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。

      薛洋在倒影之中,正在微笑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  阿箐吓得尖叫一声,连滚带爬躲开。

      薛洋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了她的身后。他手里拿着霜华,开心地道:“阿箐,你跑什么?咱们好久不见了,你不想我吗?”

      阿箐尖叫道:“救命啊!”

     “ 为什要喊救命啊,见到我你应该要高兴一点才对。”薛洋说。

      阿箐看向四周,这里是偏僻的山野小路,平时没有什么人会经过,而唯一能救自己的道长也不在了,现在没有谁会来救她。阿箐只能尽量向后靠,身后是一条小溪。她知道她现在还不能死,她还要找人去给道长报仇,现在死了,就没人知道这个坏东西做的坏事了,也没人能帮道长报仇了。

       薛洋挑眉道:“我从栎阳办事一趟回来,竟然刚好遇到你在城里问东问西,真是挡也挡不住的缘分哪。话说回来,你真是能装,竟然我都给你骗了这么久。了不起。”

       阿箐这下知道自己逃不掉,是必死无疑了,惊恐万状过后,又泼起来。反正也是要死的,不如骂个痛快再死,她蹦起来呸道:“你这个畜生!白眼狼!猪狗不如的贱货!你爹妈肯定是在猪圈洞房才生了你这么个狗东西吧!烂胚子!”

       她以前混迹市井,对骂听得多了,后面什么污言秽语都兜头喷出。薛洋笑吟吟地听着,道:“还有吗?”

       阿箐骂道:“那是道长的剑,你也配拿着!脏了他的东西!”

       薛洋举起左手的霜华,道:“现在,是我的了。你以为你的道长现在有多干净吗?今后还不是我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 阿箐道:“你个屁!做梦吧你!你也配说道长干不干净,你就是一口痰,道长倒了八辈子霉才被你沾上,脏的只有你!就是你这口恶心人的痰!”

       薛洋的脸终于沉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 阿箐的心却忽然轻松了。她提心吊胆跑了这么久,终于等到了这一刻。

       薛洋阴测测地道:“既然你这么喜欢装瞎子,那你就做个真的瞎子吧。”

       他挥手一洒,不知什么粉末迎面扑来,扑入了阿箐的眼睛,视线顿时一片血红,然后转为黑暗。

       眼球被火辣辣的刺痛弥漫,阿箐却忍着没叫。薛洋的声音又传来:“多嘴多舌,你的舌头也不必留了。”

       一个冰凉刺骨的尖锐事物钻入了阿箐的口中,她的舌头被挖了出来。阿箐试着发出声音,却只有走尸一般的撕吼声。

       “真可惜,本来是想放过你,现在又遇上我,你也真倒霉啊!”

       “知道吗,晓星尘本来是不用死的。如果你能好好装你的瞎子,闭上你的嘴,我想我也不介意继续陪你玩玩装好人的游戏。"

      “不过你即然你那么喜欢你的晓道长,还为宋岚那个白痴抱不平,那你就去地下陪他们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 说着薛洋用剑刺穿了阿箐的身体,随着这剑阿箐感觉到了一阵疼痛。因为很疼,阿箐用力的向薛洋望去,但她己经看不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想起了宋道长。那也是一个和道长一样好的人,却也被薛洋害死。想起了遇到宋岚时,自己要是阻止宋岚去追薛洋,而是让宋道长带道长离这远远的,是不是能改变这一切。现在自己也要死了,又有谁能让薛洋这个坏东西受到惩罚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思绪回到三个月前,刚遇到宋道长时。

          那天,阿箐又在街上装瞎子玩。这个游戏她玩了一辈子,百玩不厌。正敲着竹竿走来走去,忽然,有个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小姑娘,若是眼睛看不见,便不要走这么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这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,听起来有几分冷淡。阿箐一回头,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的黑衣道人,站在她身后几丈之处,身背长剑,臂挽拂尘,衣袂飘飘,立姿极正,很有几分清傲孤高之气。

         : 这张脸,正是宋岚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歪了歪头,宋岚已走了过来,拂尘搭上她的肩,将她引到一边,道:“路旁人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 魏无羡心道:“真不愧是晓星尘的好友。所谓好友,必然是两个心性为人相近的人。”阿箐扑哧一笑,道:“阿箐谢谢道长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宋岚收回拂尘,重新搭在臂弯中,扫了她一眼,道:“不要疯玩,此地阴气重,日落后勿流连在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道:“好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宋岚点了点头,继续朝前走,拦住了一个行人,道:“请留步。请问,这附近可有人看到过一位负剑的盲眼道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立刻转过头,留神细听。那行人道:“我不太清楚,道长您要不到前面找人去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宋岚道:“多谢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敲着竹竿走去,道:“这位道长,你找那位道长做什么呀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宋岚霍然转身:“你见过此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道:“我好像见过,又好像没见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宋岚道:“如何才能见过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道:“你回答我几个问题,我说不定就见过了。你是那位道长的朋友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宋岚怔了怔,半晌,才道:“……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觉得他答得勉强,心中起疑,又道:“你真的认识他吗?那位道长多高?是美是丑?剑是什么样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宋岚立即道:“身量与我相近,相貌甚佳,剑镂霜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见他答得分毫不差,又不像个坏人,阿箐便道:“我知道他在哪里,道长你跟我走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宋岚此时应奔走寻找好友多年,失望无数次,此时终于得到音讯,持着拂尘的手抖得连阿箐都能看的清清楚楚。他勉力维持镇定道:“……有……有劳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将他引到了义庄附近,宋岚却远远地定在了原地。阿箐道:“怎么啦?你怎么不过去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 不知为何,宋岚脸色苍白至极,像是很想进去,却又不敢。刚才那副清高的模样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好容易他要进去了,岂知,一个悠悠的身形先他一步,晃进了义庄大门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一看清那个身形,刹那间,宋岚的脸从苍白转为铁青!

           义庄内有一阵笑声传出,阿箐哼道:“讨厌,他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宋岚道:“他是谁?为什么他会在这里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阿箐哼哼唧唧道:“一个坏家伙。又不说名字,谁知道他是谁?是道长救回来的。整天缠着道长,讨厌死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 宋岚满面惊怒交加,惊疑不定。片刻之后,道:“别作声!”

    两人无声无息走到义庄外,一个站在窗边,一个伏在窗下。只看见晓星尘正和薛洋说话。

两人正在让讨论今天该谁买菜,薛洋提议今后买菜不轮流着来,换个方式来。

    晓星尘就提想用什么方式。

    薛洋拿出了两根小树枝。说抽到长的就不去,抽到短的就去。

    静默片刻后,薛洋说他赢了,让晓星尘去。

    晓星尘无可奈何,他似乎站起了身,要朝门外走去。

    谁知,没走几步,薛洋又拉住晓星尘,说他去。晓星尘又问怎么又肯去了,

    薛洋也起了身说你傻吗?他刚才骗晓星尘的。他抽到其实是短的,只不过早就还藏着另外一根最长的小树枝,无论晓星尘抽到哪一只,薛洋都能拿出更长的。欺负晓星尘看不见而已。

    取笑了晓星尘几句,薛洋甚是悠闲地提着个篮子出了门。阿箐抬起头,望着整个人都在发抖的宋岚,像是不解他为什么这么愤怒。宋岚示意她噤声,两人悄无声息地走远了,他才开始询问阿箐:“这个人,星……那位道长是什么时候救的?”

    听他语气凝重,阿箐明白非同小可,道:“救好久了,快几年了。”

    宋岚道:“他一直不知道这人是谁?”

    阿箐道: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 宋岚道:“他在那位道长身边,都做了些什么?”

    阿箐道:“耍嘴皮子,欺负我吓唬我。还有,跟道长一起夜猎。”

    宋岚眉峰一凛,也是觉得薛洋必然不会那么好心:“夜猎什么?你可知?”

    阿箐不敢大意,道:“以前有一段时间经常猎走尸,现在没了,猎的都是一些阴魂、牲畜作怪什么的。”

    宋岚仔细盘问,似乎总也觉得哪里不对劲,但就是揪不出端倪。他道:“那位道长和他关系很好吗?”

    阿箐尽管很不愿意承认,但还是交待道:“我感觉道长一个人不是很开心……好不容易有个同行……所以,好像他挺喜欢听那个坏家伙说俏皮话……”

    宋岚的脸上,一片阴云密布,又是愤怒,又是不忍。只有一个讯息,清清楚楚:

    绝不能让晓星尘知道此事!

    他道:“不要告诉他多余的事。”

    说罢,沉着脸朝薛洋离去的方向追去。阿箐道:“道长,你是不是要去打那个坏东西?”

    宋岚已追出很远。阿箐一看有人替他教训坏东西,便环跟上去看。

    薛洋是提着菜篮子出门的,阿箐知道他会走哪条路买菜,于是抄了近路,穿过一片树林,一路飞奔如风,胸口怦怦狂跳。追了一阵,在前方看到了薛洋的身影。他单手提着一只篮子,篮子塞了满满的青菜、萝卜、馒头等,懒洋洋地边走边打呵欠,看来是买菜回来了。

    阿箐惯会藏匿偷听,鬼鬼祟祟伏在林子旁的灌木丛里,跟着他一起走。忽然,宋岚冷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:“薛洋。”

    就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,又或是被人从睡梦中扇了一耳光惊醒,薛洋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无比。

    宋岚从一颗树后转了出来,长剑已拔出,握在手中,剑尖斜指地面。

    薛洋佯作惊讶:“哎呀,这不是宋道长吗?稀客啊。来蹭饭?”

    宋岚挺剑刺来,薛洋袖中刷的抖出降灾,挡了一击,后退数步,将菜篮子放在一颗树旁,道:“臭道士,老子心血来潮出来买一次菜,你他妈就来煞风景!”

    宋岚剑术比薛洋精,又挟着一股狂怒,招招逼命,低喝道:“说!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蜮伎俩!接近晓星尘这么久到底想干什么!”

    薛洋笑道:“我说宋道长怎么还留了一手,原来是要问这个。”

    宋岚怒喝:“说!你这种渣滓,会这么好心帮他夜猎?!”

    剑气嚓面而过,薛洋脸上划出一道伤口,他也不惊,道:“宋道长竟然这么了解我!”

    这两人一个是道门正宗的路子,一个是杀人放火练出的野路子,宋岚的剑法明显比薛洋要精,他一剑刺穿了薛洋的手臂:“说!”

    若不是这件事实在叫人不安,非问个清楚不可,恐怕他这一剑刺的就不是手臂,而是脖子。薛洋中剑,面不改色道:“你真要听?我怕你会疯了。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最好。”

    宋岚冷冷地道:“薛洋,我对你耐心有限!”

    “当”的一声,薛洋把朝他眼睛刺来的一剑格开,道:“好吧,这是你非要听的。你知道,你那位好道友、好知交,干了什么吗?他杀了很多走尸。斩妖除魔,不求回报,好令人感动。他虽然把眼睛挖给你,成了个瞎子,但是好在霜华会自动为他指引尸气。更妙的是,我发现只要割掉那些中了尸毒的人的舌头,让他们无法说话,霜华也分不出活尸和走尸,所以……”

    他解释得详细无比,宋岚从手到剑都在发抖:“你这个畜生……禽兽不如的畜生……”

    薛洋道:“宋道长,有时候我觉得呢,你们这样有教养的人骂起人来很吃亏,因为反反复复就是那几个词,毫无新意,毫无杀伤力。我七岁就不用这两个词骂人了。”

    宋岚怒不可遏,又是一剑,刺向他喉咙:“你欺他眼盲,骗得他好苦!”

    这一剑又快又狠,薛洋堪堪避过,还是被刺穿了肩胛。他仿佛没感觉似的,眉头都不皱一下,道:“他眼盲?宋道长,你可别忘了,他眼盲是因为把眼睛挖给了谁啊?”

    闻言,宋岚面色和动作都一僵。

    薛洋又道:“你是用什么立场来谴责我的?朋友?你好意思说自己是晓星尘的朋友吗?哈哈哈哈宋道长,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,我屠了你那个道观之后,你对晓星尘是怎么说的?他担心你要来帮你,你对着他,当时是什么神情?”

    宋岚心神大乱,道:“我!我当时……”

    薛洋把他的话堵了回去:“你当时正悲愤?正伤心?正愁没处撒火?所以迁怒?说句公道话,我屠你的观,确实是因为他。你迁怒于他也是情有可原,而且正中我下怀。”

    句句命中要害!

    薛洋出剑越来越从容,也越来越阴狠刁钻,已隐隐占了上风,宋岚却浑然不觉。薛洋手上和口头都步步紧逼,道:“唉!分明是你自己说的‘从此不必再见’,现在又为何跑来?晓星尘道长,你说是不是?”

    闻言,宋岚一怔。这种低级的骗术也会上当,只能说他这时候真的已经彻底被薛洋打乱了心神和步伐。薛洋哪会放过这等绝妙机会,扬手一挥,尸毒粉漫天洒落。

    宋岚从没见识过这种经人提炼的尸毒粉,一撒之下,吸进了好几口,立刻知道糟糕,连连咳嗽。而薛洋的降灾早已等待多时,剑尖寒光一闪,猛地窜入了他口中!

    刹那间,阿箐吓得闭上了眼睛。宋岚的舌头,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降灾斩断的。 那声音太可怕了。

    阿箐的两个眼眶热了,但她死死咬住牙,没发出一点声音,又哆哆嗦嗦睁开了眼。宋岚用剑勉强撑着身体,另一只手捂口,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指缝中涌出。

    突遭薛洋暗算,被割去了舌头,宋岚现在痛得几乎行走不得,然而,他还是将剑从地上拔|出,踉跄着朝薛洋刺去。薛洋轻轻松松闪身避过,满面诡笑。

    下一刻,霜华的银光,从宋岚的胸口刺入,从他的后背透出。

    宋岚低头,看着自己穿过了自己心脏的剑锋,再慢慢抬头,看到了握着剑,面色平和的晓星尘。

    晓星尘浑然不觉,道:“你在吗?”

    宋岚无声地动了动嘴唇。

    薛洋笑道:“我在。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 晓星尘抽出了霜华,收剑回鞘,道:“霜华有异,我顺指引来看看。”他奇道:“已经很久没在这附近见过走尸了。还是落单的一只。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?”

    宋岚慢慢地跪在了晓星尘面前。

    薛洋居高临下看着他,道:“是的吧。叫的好凶。”

    这个时候,只要宋岚把他的剑递到晓星尘手里,晓星尘就会知道他是谁了。知交好友的剑,他一摸便知。

    可是,宋岚已经不能这么做了。把剑递给晓星尘,告诉他,他亲手所杀者是谁?

    薛洋就是算准了这一点,因此有恃无恐。他道:“走吧,回去做饭。饿了。”

    晓星尘道:“菜买好了?”

    薛洋道:“买好了。回来的路上遇到这么个玩意儿,真晦气。”

    晓星尘先行一步,薛洋随手拍了拍自己肩上、手臂上的伤口,重新提起篮子,路过宋岚面前,微微一笑,低下头,对着他道:“没你的份。”

那个时候等薛洋走出好远好远,估计已经和晓星尘一起回到义庄了,阿箐才从灌木丛后站了起来。
   
      她己经蹲了太久,腿都麻了,只能杵着竹杖一拐一瘸,战战兢兢走到宋岚跪立不倒、已然僵硬的尸体前。
   
       宋岚因为死不瞑目,所以阿箐被他睁得大大的眼睛吓了一跳,然后又看到了从他口中涌出的鲜血,顺着下颌流满了衣襟、地面,眼泪从眼眶里大颗滑落。
   
      阿箐害怕地伸出手,帮宋岚把双眼合上,跪在他面前,合起手掌道:“这位道长,你千万不要怪罪我、怪罪那位道长。我出来也是死,只能躲着,没法救你。那位道长他是被那个坏东西骗了,他不是故意的,他不知道杀的是你啊!”
   
       她呜呜咽咽地道:“我要回去了,你在天之灵,千万要保佑我把晓星尘道长救出来,保佑我们逃出那个魔头的掌心,让那个活妖怪薛洋不得好死、碎尸万段、永世不得超生!”
   
    说完拜了几拜,磕了三个响头,用力抹了几把脸,站起身来给自己鼓了几把劲,朝义城走去。

     那个时候要是勇敢一点,能够跑出来告诉道长真相,也就能阻止晓道长杀死宋道长了。一切都能好一点吧。

      随着意识的模糊,阿箐的眼睛渐渐暗淡了下去,失去了意识。

     薛洋看着死掉的阿箐,一脚把她的尸体踢进河里,转身离开了这里。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狂笑与悲痛,表情半真半假,似悲似喜渐渐的分不清了。

       没人注意到随着阿箐死去,那根掉在地上的簪子上的狐狸眼中发出了红光。

       那根簪子上的狐狸注视了这一场屠杀,将这份影像传到了幕后之人那里。

        随着一声叹息,幕后之人注视着薛洋离开了这里。

      “果然,又是这种结局吗。”

     随着薛洋的离去,天空渐渐阴沉了下来,无数黑云向栎阳城外这条小路聚集而来,仿佛上天在为这件事悲伤。
到了傍晚天上下起了大雨。雨落在栎阳城的路上,城中一户人家的孩子用竹干撑起窗户。

“母亲,下雨了。”

孩子的母亲听到孩子的喊声,向窗边走来,看向窗外。

“是啊,好大的雨。看来要下很久啊。”

一切的悲伤与喜悦,都随着这场大雨埋葬在了这个地方,在这个被人遗忘的山野小路上。却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   没人会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孩,为尝还两位道长对自己的善意,奔波三月,最终被仇人所杀。她也曾想好好活着。

     那场雨,就这么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。




大家好,我是修文君,将文章给修成长文章了,必竟原来写的太短,刚好两千字多点。现在重看感觉文章主线缕不清,想表达的表达不好。所以好好修长了,认真地将主线埋了埋。在生病的这半年感谢有人支持我的拙作,陆陆续续可以看到有人为我点喜欢。特此感谢以下同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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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2019年9月10日留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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